读了本老书《夹边沟记事》有我上高中时的味道了

我自从小学4年级就开始读封闭式学校了,3个星期回家一次,一直到高中毕业。

高中奋斗三年,到现在知识除了英语外其他的全部忘光了,前几天想找高中的书,发现都被我妈卖了,我当时还发火了。

要详细说高中知识,其实还有一些知识,就是课外阅读的知识还没完全忘记,高中每周都去看《读者》《故事会》这些书在2010年由于言论管控不严格,常常会写许多旧社会的故事。

这几天看袁腾飞(休息无聊听袁腾飞课)讲到wen ge,其中有本书让我好奇,《夹边沟记事》,我去知乎和B站搜索了这一本书,看了简评,然后编程大神阮一峰竟然在2011年有篇博文也是写读这本书的读后感(小说集《夹边沟记事》阮一峰的网络日志)。

其实对那个年代的经历,经常听姥姥、姥爷、爷爷、奶奶讲起,但是有很多事情不了解,比如,当时都是吃大锅饭,那商店里面卖什么?都是公家的,那么读书,医院,坐火车花不花钱?人吃不饱饭,那下地干不干活?吃不饱饭,晚上就不会去偷庄稼吃吗,总比吃野草树皮好吃吧!

还记得我爷说,他还有个兄弟,10多岁死了,当时临死前特别想吃油条,只能说这些,他们没上过什么学,问多了他们也不清楚,但是只知道那时候吃不上饭!

读这本书的感觉

读这本书,有高中读《故事会》《读者》那种感觉了,因为这两本书里面经常会出现颠覆三观的文章。比如人吃人,因为没瘦的没肉,吃死人内脏!还有那个年代错过的爱情故事,大学生下乡:

由于从城市来的劳改释放人员必须在劳改农场就业,永远不准回家,就永远得不到自由,而我如此地渴望自由,1972 年开始我就下决心要自己想办法了:想办法找个农村女人,到农村去落户。说起找对象,真是悲惨极了。我记得在下河清农场的时候,那里有五十多名就业的大学生光棍,竟然为了一个瘸子姑娘争风吃醋。

下河清公社的女人,瞎子,瘸子,缺胳膊短腿的,都叫农场的就业人员找光了。我是在北湾农场找的,总共说了四个。第一个是天远公社拖拉机站长的遗孀,我画主席像时大队书记看得起我,给我介绍的。这女人有两个孩子,三十多岁,人挺好,我同意,她同意。可是女人来农场了解我的情况,管教干部竟然说人家:你还是共产党员?你怎么能找这些地富反坏右呢……搅散了。在南华大队画主席像,一位公社干部同情我,介绍个女人;我去见面,是个背锅,不到我半截高,擦锅台还要站板凳。

第三个是北湾大队的,名叫赵玉兰,年轻,人材好,离场部也近,别人介绍后我自己去找她,她同意了,只是孩子多,才二十八岁,就五个孩子。她之所以同意嫁给我,是为了招夫养子。我咬咬牙也同意了,为了自由,我什么都能忍受。她来农场送过我几次馒头,春节还提过几斤大肉。娘家爹妈我也去拜访过了,说,我们不管她呀,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。

农场领导也说了好话,说成了,却又出了意外:赵玉兰的弟弟是个油漆匠,给人画柜子漆棺材,而那时我也有时偷着跑出来给人家漆个柜子写个对子,我的水平比他高,他怕我到他姐家落户抢了他的生意,跑到他姐家大吵大闹,又搅散了。 我找的第四个女人,就是我现在的女人,名叫魏万花。她那时三十岁出头,两个女孩一个男孩,丈夫是崖塌了砸死的。

我是个光棍,她是个寡妇,我同意,她也同意,她跟人说,劳改释放犯就劳改释放犯吧,瞎好是个大学生。我们在北湾农场结婚,借了一间六平方米的房子,是就业人员腾出来的。领导还叫我休息了一星期,算是度蜜月。婚后我立即就打报告:我现在有家了,在农村,我要求到农村落户。

1976 年,我终于在平铺乡二队魏万花家落户了,成了一名自由的公民。说到结婚还有个小插曲:结婚前女方要六尺条绒,我没钱买。我给姐写封信,我要结婚了,为的是离开劳改农场,无论如何请你帮助我一下。求你了姐姐。我姐寄来了六尺条绒五十元钱。姐姐的信中写道:知道你要结婚了。农村很适合你,可以大有作为。寄去五十元钱六尺布。记住,就这一次呀。信封里还有母亲写的一页纸,说从你陆续寄来的几封信中看出你确是改造好了,望好自为之。

以及后面平反昭雪后,面对自己曾经的恋人,家人:

我在家待了一个月,有一天父亲突然想起了什么,说,你的淑敏也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!这一提淑敏,立即勾起我的深刻的伤感,我也在心里呼喊:淑敏呀你现在在哪儿!你收到我的信没有?我还能不能见到你?我没料到的事情发生了:探亲回到靖远,县体委我的办公桌上放着淑敏的一封来信。

淑敏在信中说,她元旦回家看望父母见到了我的信。读完信她失声痛哭……我的信里写了些什么呢,写了二十年来对她的思念,也写了我二十年来的生活。我的信是用自问自答的形式写的:

①自从 1958 年春天开始我就不给你写信了,为什么?答,1957年底我就成了右派了,我就知道我配不上你了,我痛苦地退却了,目的是让你找一个能叫你幸福的人;

②1960 年春节我怎么又出现在你面前了?答,我在劳教中因为想念你而逃跑出来去看你的;

③你叫我第二天早晨去你家,我为什么没去?答,我已经走到你家门口了,没进去,站一会儿走了;

④为什么没进去见你?答,那天进去我就得说谎话,我不敢说真话,如果说了假话,隐瞒我的劳教身份,那就害了你;

⑤离开你家后我去哪儿了?答,到处流浪……我在信的结尾说,淑敏呀,那次石家庄之行,我付出的代价太大了,我被抓回去投入监狱劳改六年,然后是没有尽头的就业……只到今年才平反。淑敏读了我的信失声痛哭,哭了三天,才给我写信。

她的信说,你不该瞒着我呀,即使你成了右派我们不能做夫妻,但我可以接济你呀,每月寄一二十元钱是能办到的呀,就像我读书的时候你每月寄我二十元一样。她还说,我真不知道你的情况,不知道这些年你经历的苦难,也不知道你一直爱着我。我还以为你爱上那位篮球运动员了,喜新厌旧抛弃我了……为了你所受的苦难,我一定要报答你。

她履行了她的诺言。一个月后放了寒假,——她在天津师范大学当教师——她发给我一封电报:某月某日在白银西站接站。我按照她说的日子去了白银西站,就是狄家台车站,接到了她。十九年了,从那次在石家庄分手到这次见面整整十九年过去了。这年她四十岁。她一点儿也没有衰老,还像过去一样可爱,一样妩媚,一表人材。

她身上惟一变化的就是成熟,略为丰满一些的身材多了一些高贵的韵致。看到她我就禁不住怦然心跳:19 年了,19 年辗转于大西北的劳改农场、劳教农场和贫瘠的农村,我已经没见过这么漂亮这么高贵的女人了,难道她真是俞淑敏吗?她真是来看我的吗?说实在的,我那时真有点自惭形秽,猥猥琐琐不好意思和她说话。我当时是一副什么样的尊容呀:虽说平反了,当了县体委的干部,但身上穿着一身农民的黑棉衣,外边套了一件的卡布的旧中山装,面带菜色。

是她先跟我说话的:你怎么这样看我呀?咱们找个旅馆吧。我在接她之前已经在白银西站招待所订了房间。回到房间,我那种卑琐的心理才得以克服,原因是我们没说上两句话就抱头痛哭。哭啊哭啊,哭了整整半天。后来她擦干了眼泪说,咱们来到一起难道就是为了流眼泪吗?她要我领她去商店。在商店里,她一下子买了一大堆面包什么的,还有饮料。我说她:你买那么多食物干什么,你也没坐过监狱,难道也得了心理饥饿症吗?怕挨饿吗?她笑着不说话,只是叫我抱上那些食物。

回到招待所的房间,她把门一关,往门外挂上请勿打扰的牌子,然后才说,不出门了,咱们三三天三夜不出门了!还真是的,三天三夜我们没有出房子。我们就像一对年轻人一样,在那间小小的房子里恩恩爱爱,卿卿我我……把我们二十多年的恋情画了个圆满的句号。三天,那是什么样的三天呀:失去了记忆,忘记了痛苦和苦难,也没有伤感。一切都消亡了,宇宙洪荒,天地玄黄,时空之间只有两颗炽热的心鲜淋淋地跳动……三天后,我们又去了兰州。

她拿着几张空白介绍信,她在介绍信上写上我校教师俞淑敏与丈夫李祥年去兰州出差,特此证明。然后用介绍信在宾馆登记了房间……我们继续享受前三天那种不出房门的幸福……十天后我们才乘坐 44 次列车北上,我在白银西站下了火车,她返回天津。这是第一次见面。第二次是转年的夏天,也就是 1980 年的夏季,她打电话来,叫我去天津见她。天津有我很多亲戚,但是我去了之后她不叫我住在亲友家,而是安排我住在师大附近的一个宾馆里。

她说这样见面方便,在一起的时间长。她几乎每天都要到宾馆来待上半天,有时借口散步在吃过晚饭后走到宾馆来看我。那次我在天津整一个月,前十天她丈夫在家,——她丈夫是市委的什么部长——后二十天她丈夫出差去云南,又正好是她儿子放暑假,丈夫把儿子带走了,她便叫我去她家居住。我们此生未能成为夫妻,但是那二十天里我们就像真正的夫妻一样幸福,她对我献出了比妻子还深刻的柔情蜜意。在短暂的幸福的日子里,我几次对她说,淑敏,我满足了,你给我的幸福比我一生的苦难要多得多。

我刚到天津的头两天,她曾把她十八岁的儿子带到宾馆来,叫我辅导一下体育。她个子高,她丈夫个子也高,她儿子便也有了一副好身材,且很喜欢打篮球。她对我说,我曾经跟你说过,咱们有了儿子,一定要把他培养成一名画家或者一名优秀的运动员。现在你看看他吧,能不能成为一名优秀的篮球运动员。我认真地调教和测试了那个孩子几次,然后告诉她:不可能了,你儿子的腰腿已经硬了,搞体育为时已晚。她当时掉了几滴眼泪,十分伤感地说,这是他的造化呀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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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到历史深处——访<定西孤儿院纪事>作者杨显惠:http://news.cctv.com/performance/20070730/114915.shtml